儿童文学作品的翻译方法探讨和译文对比分析

当前栏目:论文题目 更新时间:2018-03-25 责任编辑:秩名

 儿童文学作品的翻译

儿童文学的翻译是在中国具有一百多年的发展历史,经历了晚清时期、新文化运动时期、新中国八年以及新时期四个发展阶段 (寿敏霞,2008) [8]。但是一直以来,我国翻译界对儿童文学翻译的重视程度不够,认为儿童文学翻译只是文学翻译的很小一部分,因而缺少专门的理论知识支撑。然而,近年来随着社会的对儿童的心理健康的重视度提升,人们的外语素质提高,以及国家对外开放的政策等,越来越多儿童作品的译作涌现出来,大家也开始关注儿童译作的质量,新中国一直倡导“少年儿童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儿童文学作品对儿童的心智发展有着重大的影响,应该受到广大的重视和关注。

儿童文学作品的翻译,由于目标读者群体相对明确——儿童,所以译者翻译时应首先应从儿童的角度出发,尊重他们的语言能力和心理发展特点。以下是一些儿童文学作品的翻译的技巧,结合本人和其他译者在《狮子、女巫、魔衣橱》第十四、十五章翻译实践中的应用。

3.2对等翻译的应用

美国当代著名的翻译理论家、语言学家尤金.奈达提出的翻译理论,对我国翻译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他的功能翻译理论,经过了长时间的研究发展的。奈达起初提出动态对等和形式对等的概念,动态对等强调的是对等的反应,先是动态对等(意思对等或称意译),再是形式对等(风格对等或称直译),他认为语言交际当中,意思对等应该优先于形式对等。奈达明白,由于每一种语言都是独特的,所以当语言的形式不同时,不应强求一字一句都对等,因此他提出了功能性对等理论,在《翻译科学探索》 (1964)一书中,奈达曾明确指出:“ In such a translation one is not so concerned with matching the receptor language message with the source language message but receptor and language should be substantially the same as that which existed between the original receptors and the message. ” (在动态对等翻译中,译者所关注的并不是原语信息的一一对应关系,而是一种动态关系,即译语接受者和译语信息之间的关系应该与原语接受者和原文之间的关系基本相同[11] ), 而形式对等则是在可能的情况下或者一些特殊的文体,一定程度上的形式也能传达信息,所以应该尽量保留。

另外,对等比较的不仅是内容和形式,最主要的是比较译文读者和原文读者的反应,或译文与原文产生的效果是否一致。因此,经过奈达之后的研究和修正,又确立了功能对等这一学说。对等性,旨在突出翻译的交际功能,要求译文与原文不但在信息内容上对等,而且尽可能在形式上也要求对等(张雪芳,2008)[15]。在这些前提尽量满足的情况下,追求风格的一致高标准。

今天,在翻译界中,一些译者对奈达的功能性翻译理论文存在异议,然而,通过辩证的思考发现,尽管这一理论不能如通书般应用于所有的文学翻译,但是在儿童文学翻译中,因为其文体相对单一,特点也类似,而且目标读者群体明确——儿童,他们所接触的事物相对有限,知识面相对狭窄;另外,处于探索性成长阶段的孩子,对于文学作品的鉴赏能力、接受能力和理解鉴赏水平还有待提高。而奈达的对等翻译理论最初建立于圣经的翻译上,因为要照顾不同的身份地位、不同理解能力、不同社会文化背景的接受者,以达到圣经的广泛传播目的的背景下形成的。圣经的通俗易懂的特点和儿童文学类似,所以奈达的翻译理论对儿童文学的翻译也有一定指导作用。

以下,我们来看看奈达的对等翻译理论在翻译材料《狮子、女巫、魔衣橱》的一些应用,通过文章中的选词、句子和文章风格三个方面进行分析,并选用著名翻译家陈良廷的版本与本人的版本作对比。陈良廷是上海翻译家协会理事,他在翻译时注重“意译”,其翻译的通俗文学,语言朴实,广受读者欢迎和喜爱。

3.2.1选词对等

词语是语言学习的基础,因此,翻译的关键也要先从词语抓起,由于儿童文学翻译是的受众儿童,所以尤其应该注意到这一点。张若谷提出:翻译的主要目的是,给不懂原文的人看的,看译文的人所得的感受、所起的反应,应该与读原文的人是一样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只有淡化原文的陌生感[13] (袁毅,2010),才能让受众明白和清晰文章要传达的信息。所以,儿童文学翻译应该为受众——儿童,所理解和接受,才能增加他们的熟悉感以及最大限度地引起共鸣。

例一:

原文:But such people! Ogres with monstrous teeth, and wolves, and bull-headed men; spirits of evil trees and poisonous plants; and other creatures whom I won't describe because if I did the grownups would probably not let you read this book - Cruels and Hags and Incubuses, Wraiths, Horrors, Efreets, Sprites, Orknies, Wooses, and Ettins.

陈良廷译文:可那是些什么人啊!长着怪牙的吃人恶魔、豺狼、牛头怪、恶树精和毒树精;其他动物我就不一一描写了,因为如果我再描写下去,大人可能就不让你们看这本书了——其中有冷面怪、母夜叉、恶梦魔鬼、阴魂、恐怖魔鬼、小妖精、大头鬼和小头鬼等等。

本人译文:可那些人都是长着尖尖的巨型狼牙的牛头怪,有邪恶的树怪和有毒的植物,还有那些丑陋得我描述不出来的生物,要不你们的父母可能就不让你们读这部书了——有恶魔、女巫、梦魇、鬼魂、幽灵等等。

析:原文中的“But such people!”使用了省略,应译为“But what such people are!”的感叹句翻译,同时也在造就童趣。另外,在选词方面,原文中大量出现很多描述妖魔鬼怪的名词 “Efreets”,“Orknies”,“Ettins”一些连在朗文大字典上都查不到的名词,因此本人的译文中只能用“等等”带过。不过在陈的译作中,由于他发现这些名词与“spirits”等词放在一起,结合上下文可推断应该也是鬼怪的同类词,陈把这些翻译为中国的文化中的对等的名词,如“大头鬼、小头鬼、母夜叉”,这些名词比较符合中国的鬼神文化,相对地道,而且这些名词曾在如广泛流传电视剧《还珠格格》中等出现,为孩子们所熟悉。这种归化翻译的刚好弥补了中西文化的差异,把同等意义的词转为而且中文小读者减少陌生感并且引起共鸣,同时也减轻他们阅读时的理解负重感,在轻松读书的同时也得到和原文小读者阅读原著时的相似感受和反应。

例二:

原文:a: Snip-snip-snip went the shears and masses of curling gold began to fall to the ground. 

b: "Puss, Puss! Poor Pussy,"

陈良廷的译文:a.大剪刀喀嚓喀嚓,一堆堆鬈曲的金色鬃毛纷纷掉在地上。

b.咪咪,咪咪,可怜的猫咪。

本人译文:a.咔嚓、咔嚓、咔嚓,狮子的金灿灿的鬃毛一束束地散在地。

b.”猫咪,猫咪!好可怜的猫咪。”

析:儿童文学作品中经常使用叠词,这也是中文的一大语言特色。使用叠词可以增强情感色彩和童趣(张鲁艳,2007)[14]。a句中的原文使用了倒装句式,描写声形并茂,所以翻译时也要相应的使用拟声词,虽然本人的版本没有翻译完整,但本人和陈的翻译都特别使用了叠词“一束束”、“一堆堆”、“纷纷”,其实在最先翻译时本人只是翻译成“开始落下”,后来参考了陈的版本,发现用叠词可以营造出那个悲凉的场面,所以也改成使用叠词表达,而且儿童文学作品中经常使用叠词,有时能使语言更加俏皮童趣;此外,原文a和b中都使用了头韵法(张鲁艳,2007)[14],“snip”和“shear”,还有“puss”,“poor pussy”,而a中本人的和陈的译文都没有使用到相应的押韵方法,因为考虑到中文如果采用押韵法时,比如译成“大剪刀喀嚓喀嚓,狮子毛纷纷落下”的话,此时所要营造的那个悲凉的气氛就被这种俏皮式的压韵所破坏了。而b例中的则把之翻译为以“咪”结尾,可以增强其幸灾乐祸的语言情感。

3.2.2 句式、修辞对等

奈达提出的另一种对等是形式对等,虽然奈达认为形式对等不应该优先于功能性对等而被过分强调,但是如果在明确传达原文的信息的基础上,能够做到修辞形式、句子结构与原文的对等或一致,那么就能更好地传达出原文的写作风格。这种对等一般而言较常应用在诗类和儿歌方面。

重复和排比是儿童文学作品广泛使用的修辞手法之一,而儿童文学的翻译被看作是原文再创作和临摹,所以也应该在终于原文的文体形式前提上,适当运用这类儿童文学的修辞手法(张鲁艳,2007)[14]。

例三:

原文:Round and round the hill-top he led them, now hopelessly out of their reach, now letting them almost catch his tail, now diving between them, now tossing them in the air with his huge and beautifully velveted paws and catching them again, and now stopping unexpectedly so that all three of them rolled over together in a happy laughing heap of fur and arms and legs.

陈良廷译文:它带领她们在山顶上转啊转啊,一会儿让她们够也够不着,一会儿让她们差点抓到它的尾巴,一会儿从她们中间冲过去,一会儿用它美丽而柔软的大爪子把她们抛向半空又接住,一会儿又冷不防停下来,弄得三个嘻嘻哈哈滚成一团,只看见一堆皮毛啊、胳膊啊、腿啊什么的。

本人译文:它领着她们在山顶上绕来绕去,此时绝望已经离他们远去,她们在抓着它的尾巴,它在她俩中穿来穿去,用它那巨大而美丽的如鹅绒般的爪子又戏弄她们,突然停下后,三个嘻嘻哈哈地拥抱在一起,只看见一会儿皮毛,一会儿手臂,一会儿双腿什么的。

析:此情景描写狮子的复活后的欣喜若狂的场景,陈译文版本使用了多个“一会儿”的排比修辞,与原文多次使用的 “now+动词ing”相对应,切合原文的表达风格,既表现了温馨愉快的场景,同时符合孩子们生动的语言发展特点,阅读起来富有音律美,富童趣性,相比起本人的译文,其语言表达清晰,排列更为整齐顺畅。

例四:

原文:He rushes on and on, never missing his footing, never hesitating, threading his way with perfect skill between tree trunks, jumping over bush and briar and the smaller streams, wading the larger, swimming the largest of all.

陈良廷译文:阿斯兰往前冲啊冲的,从不失足,从不犹豫,它熟练地在树干之间穿过,跳过灌木丛,跳过荆棘丛,跳过小溪,路过小河,游过大河。

本人译文:它不断往前冲,不曾失足,从不犹豫,以完美姿态走着它的路,它在树间、荆棘和小溪处穿行,涉水于池,畅游于大川。

析:我的译文中,选词看似比较文雅,但小读者们不一定明白,而陈的版本相对易懂,而且使用了排比的句式:“never... never...”对应“从不……从不……”;连续多个“跳过”“穿过”,还有“跑下去,跑下去”的重复,与原文的“threading” 、“jumping” “wading”一一整齐对应,忠实于原文创作的语言形式,因此阅读起来很顺口,并且符合孩子们的思维表达习惯。

3.2.3风格对等

翻译家尤金·奈达提出的翻译标准,对翻译实践有着一定的指导意义。

他指出,好的译作应该做到:(1)传达信息;(2)传达原作的精神和风格;(3)语言顺畅自然,完全符合译语规范与惯例;(4)读者反应相似(刘万生,2002)[7]。这几条标准中,译者最容易忽略的是第二点,所谓的精神,即其思想内涵;而风格,则至少是一致地贯穿全文综合性的总体特点,一般而言,译者翻译时,倘若既能把原作翻译达意,又能传其神韵、达其思想内涵,与原文的风格尽量统一,便不简单。

例五:

原文: “The Witch's home!” he cried. “Now, children, hold tight.”

陈良廷译文:“女巫的老窝到了!”它叫道,“好了,孩子们,抓紧啊!”

本人译文:狮子大喊着:“巫婆的贼窝!孩子们,现在得抓紧我!”

析: “传达原作的精神风格”,其中人物的称呼作为喜厌爱憎的情感色彩的表达,也是传达原作的精神风格的重要的标准之一。通过两个版本的对比,本人认为,如果原文直译成”女巫的家到了”,相对粗糙以及情感表达比较平淡,而把”女巫”译为”妖婆”,”家”翻译为”贼窝”的话,传达了狮子对女巫的憎恶情感。另外,感叹句和简单的分句,更符合孩子们说话的方式,明白简单,也体现了说话人阿斯兰的爱憎分明。

例六:

原文:When once Aslan had been tied (and tied so that he was really a mass of cords) on the flat stone, a hush fell of the crowd. Four Hags, holding four torches, stood at the corners of the Table.

陈良廷译文:等到阿斯兰被捆在那块平坦的石头上(而且捆得简直成了一大堆绳子),这群暴徒才静了下来。四个母夜叉拿着四支火把,站在石桌四角。

本人译文:当阿斯兰完全被捆绑在光滑的石面上(它确实被五花大绑着),嘈闹声静了下来后,四个母夜叉,手持火把,站在石桌的四个顶角处。

析:本句前半段,描述阿斯兰被绑的情景,本人译成了中文的成语“五花大绑”,而陈却把a mass of cords直译成了“捆得简直成了一大堆绳子”,效果却比本人的出色,因为这个描写从侧面反映了这些暴徒对阿斯兰的畏惧,直到用绳子把它缠成球似的才肯罢休;另外,“a hush fell of the crowd.”这个倒装句,陈在中文翻译时使用了正常的语序,符合译语的顺序习惯,而把“the crowd”翻译成“暴徒”,更传达了作者(或是苏珊和露西)的对邪恶实力的厌恶情感精神。

例七:

And you are riding not on a road nor in a park nor even on the downs, but right across Narnia, in spring, down solemn avenues of beech and across sunny glades of oak, through wild orchards of snow-white cherry trees, past roaring waterfalls and mossy rocks and echoing caverns, up windy slopes alight with gorse bushes, and across the shoulders of heathery mountains and along giddy ridges and down, down, down again into wild valleys and out into acres of blue flowers.

陈良廷译文:而且你不是在路上骑行,也不是在公园里,甚至也不是在草原上,而是横穿整个纳尼亚,在春天里,走过条条幽暗的山毛榉林阴路,穿过橡树林间块块向阳的空地,穿过片片有雪白樱树的野生果园,路过水声轰鸣的瀑布、青苔覆盖的岩石、回声不绝的山洞,爬上金雀花丛映照的多风的山坡,穿过有茂密石南的山肩,沿着令人眩晕的山脊,跑下去,跑下去,又一次跑进开阔的山谷,跑进大片的兰花地。

本人译文:而你并不是在大路上、公园里或开阔的高地里行走,而是在春天的纳尼亚的国度里,穿行在庄严的山毛榉大道上,还有阳光普照的橡树沼泽地里,经过覆满白雪的野果林——白樱桃树,水流滚滚的瀑布,还有长苔的岩石和回音荡漾的洞穴,攀上金雀花丛照耀的大风山坡,穿行在长满杂色石楠的山腰,沿着一个个斜坡,不断向下跑,进入长满蓝色小花的大地。

析:本句主要是景色的描写,有“水声轰鸣的瀑布、青苔覆盖的岩石、回声不断的山洞”,这些四字加二字的偏正结构,排列整齐,并且让目的语读者郎朗上口,倍增童趣,而且语言的通俗口语化,符合孩子们的说话用语,就像有人给他们讲故事,同时也符合原文的语言风格与原文的风格一致,表达流畅自然,文笔流畅的景致描写,阅读译文时可以想象到纳尼亚国度的优美自然的画面,流露出原文中狮子阿斯兰、露西和苏珊的愉悦心情。

总结,奈达使对等翻译的思想形成了功能性对等理论,要求在字、词、句、文体等方面既做到动态对等、形式对等,也尽量做到风格忠于原文,传神达意,格调统一。尽管此理论具有不适用于所有文体的局限性,还有待进一步的钻研和完善,然而其所追求的核心目标: “目的语读者阅读在理解和欣赏译文时的反应与原文读者对原文的理解和欣赏译文时的反应基本一致”,对儿童文学译作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儿童文学译者,应该保持铭记着一种保护和培养“祖国幼苗”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让各国的小朋友享受故事之余,也能欣赏世界语言的魅力的精髓。